人物
时段
朝代
诗文库 正文
诸贤与东峦书跋 南宋 · 林希逸
 出处:全宋文卷七七三三、《鬳斋续集》卷一三
东峦为艾轩先生犹子,获交诸老间。
此卷乃忠定、晦翁、益公、两游公、李雁湖诸贤手帖,时东峦或未解褐也。
方君彦惠得之,其子性仲出以示余,又在历山陈氏所藏赵朱四十帖之外。
陈亦东峦之倩,与方为襟友。
东峦四女,蒙仲乃翁亦倩也。
然此等书帖,多留方、陈二氏,而他倩独无,何也?
岩仲向得以入集者,亦皆性仲借之。
此帖虽存,岩仲木已拱矣,为之怅然。
文中子补传 北宋 · 司马光
 出处:全宋文卷一二二五、《邵氏闻见后录》卷四、《皇朝文鉴》卷一四九、《永乐大典》卷六八三八、《四续古文奇赏》卷四四、《奇赏斋古文汇编》卷二二一、《文章辨体汇选》卷七八○
文中子王通字仲淹河东龙门人
六代祖玄则,仕,历太仆国子博士
兄玄谟以将略显,而玄则用儒术进。
玄则生焕,焕生虬。
齐高帝将受宋禅,诛袁粲,虬由是北奔魏。
魏孝文帝甚重之,累官至并州刺史封晋阳公谥曰穆,始家河汾之间。
虬生彦,官至同州刺史
彦生杰,官至济州刺史封安康公谥曰献
杰生隆,字伯高
隋开皇初,以国子博士待诏龙门
隋文帝尝从容谓隆曰:「朕何如主」?
隆曰:「陛下聪明神武,得之于天,发号施令,不尽稽古。
虽负尧舜之资,终以不学为累」。
默然有间,曰:「先生,朕之陆贾也,何以教朕」?
隆乃著《兴衰要论》七篇,奏之,虽称善,亦不甚达也。
昌乐猗氏铜川,弃官归,教授,卒于家。
隆生
玄则以来,世传儒业。
幼明悟好学,受《书》于东海李育,受《诗》于会稽玙,受《礼》于河东关朗,受《乐》于北平霍汲,受《易》于族父仲华
仁寿三年始冠,西入长安,献《太平十二策》,帝召见,叹美之,然不能用,罢归,寻复徵之。
炀帝即位,又徵之,皆称疾不至,专以教授为事。
弟子自远方而至者甚众,乃著《礼论》二十五篇、《乐论》二十篇、《续书》百有五十篇《、续诗》三百六十篇、《元经》五十篇、《赞易》七十篇,谓之《王氏六经》。
司徒杨素重其才行,劝之仕,曰:「汾水之曲,有先人之弊庐,足以庇风雨,薄田足以具𩜾粥。
明公正身以治天下,使时和年丰。
通也受赐多矣,不愿仕也」。
或谮曰:「彼实慢公,公何敬焉」?
以问曰:「使公可慢,则仆得矣;
不可慢,则仆失矣。
得失在仆,公何与焉」?
待之如初。
右武侯大将军贺若弼尝示之射,发无不中,曰:「美哉,艺也!
君子志道、据德、依仁,然后游于艺也」。
弼不悦而去,谓门人曰:「夫子矜而愎,难乎免于今之世矣」。
纳言苏威好蓄古器,曰:「昔之好古者聚道,今之好古者聚物」。
太学博士刘炫问《易》,曰:「圣人之于《易》也,没身而已矣,况吾侪乎」!
仲长子光者,隐于河渚,尝曰:「在险而运奇,不若宅平而无为」。
以为知言,曰:「名愈消,德愈长;
身愈退,道愈进,若人知之矣」。
通见刘孝标《绝交论》,曰:「惜乎,举任公而毁也,任公不可谓知人矣」。
见《辩命论》,曰:「人事废矣」。
弟子薛收问:「恩不害义,俭不伤礼,何如」?
曰:「是汉文之所难也。
废肉刑害于义,省之可也;
衣弋绨伤于礼,中焉可也」。
王孝逸曰:「天下皆争利而弃义,若之何」?
曰:「舍其所争,取其所弃,不亦君子乎」!
或问人善,曰:「知其善则称之,不善则对曰,未尝与久也」。
贾琼问息谤,曰:「无辨」。
问止怨,曰:「不争」。
故其乡人皆化之,无争者。
贾琼问群居之道,曰:「同不害正,异不伤物。
古之有道者内不失真,外不殊俗,故全也」。
贾琼请绝人事,曰:「不可」。
曰:「然则奚若」?
曰:「庄以待之,信以应之,来者勿拒,去者勿追,沉如也,则可」。
谓姚义能交,或曰简,曰:「兹所以能也」。
又曰广曰:「广而不滥,兹又所以为能」。
又谓薛收:「善接小人,远而不疏,近而不狎,颓如也」。
尝曰:「封禅非古也,其秦汉之侈心乎」!
又曰:「美哉,周公之志深矣乎!
宁家所以安天下,存我所以厚苍生也」。
又曰:「易乐者必多哀,轻施者必好夺」。
又曰:「无赦之国,其刑必平;
重歛之国,其财必贫」。
又曰:「廉者常乐无求,贪者常忧不足也」。
又曰:「我未见得诽而喜、闻誉而惧者」。
又曰:「昏娶而论财,夷虏之道也」。
又曰:「居近而识远,处今而知古,其惟学乎」!
又曰:「轻誉茍毁,好憎尚怒,小人哉」!
又曰:「闻谤而怒者,谗之阶也;
见誉而喜者,佞之媒也。
绝阶去媒,谗佞远矣」。
北山黄公善医,先饮食起居,而后针药;
汾阴侯生善筮,先人事而后爻象。
大业十年尚书蜀郡司户
十一年,以著作郎国子博士徵,皆不至。
十四年,病终于家,门人谥曰文中子
二子:福郊、福畤。
二弟:凝、绩。
评曰:此皆通之《世家》及《中说》云尔。
玄谟仕,至开府仪同三司
绩及福畤之子勔、勮、勃,皆以能文著于唐世,各有列传。
余窃谓先王之六经不可胜学也,而又奚续焉?
续之庸能出其外乎?
出则非经矣。
茍无出而续之,则赘也,奚益哉?
或曰:「彼商周以往,此汉魏以还也」。
曰:「汉魏以还,迁、固之徒记之详矣,奚待于续经,然后人知之?
必也,好大而欺愚乎,则彼不愚者孰肯从之哉」!
今其六经皆亡,而《中说》犹存,《中说》亦出于其家。
虽云门人薛收、姚义所记,然予观其书,窃疑唐室既兴,凝与福畤辈依并时事,从而附益之也。
何则?
其所称朋友、门人,皆隋唐之际将相名臣,如苏威、杨素、贺若弼、李德林、李靖、窦、房玄龄、杜如晦、王圭、魏徵、陈叔达、薛之徒,考诸旧史,无一人语及通名者。
《隋史》,唐初为也,亦未尝载其名于儒林、隐逸之间,岂诸公皆忘师弃旧之人乎?
何独其家以为名世之圣人,而外人皆莫之知也?
福畤又云:「凝为监察御史,劾奏侯君集有反状,太宗不信之,但黜为姑苏
大夫杜淹奏凝直言非辜,长孙无忌君集善,由是与有隙,王氏兄弟皆抑不用。
陈叔达方撰《隋史》,畏无忌,不为文中子立传」。
叔达宰相,与无忌位任相埒,何故畏之,至没其师之名,使无闻于世乎?
且魏徵实总《隋史》,纵叔达曲避权威,徵肯听之乎?
此予所以疑也。
贞观二年卒,十四年君集平高还而下狱,由是怨望,十七年谋反,诛。
此其前后参差不实之尤著者也。
李靖圣人之道,曰:「无所由,亦不至于彼,道之方也,必也无至乎」。
又对魏徵以圣人有忧疑,退语董常以圣人无忧疑,曰:「心迹之判久矣」。
皆流入于释老者也。
夫圣人之道,始于正心脩身齐家治国,至于安万邦,和黎民,格天地,遂万物,功施当时,法垂后世,安在其无所至乎?
圣人所为皆发于至诚,而后功业被于四海。
至诚心也,功业迹也,奚为而判哉?
如通所言,是圣人作伪以欺天下也,其可哉?
又曰:「佛,圣人也,西方之教也,中国则泥」。
又曰:「《诗》《书》盛而秦世灭,非仲尼之罪也;
虚玄长而晋室乱,非老庄之罪也;
斋戒脩而梁国亡,非释迦之罪也」。
茍为圣人矣,则推而放诸南海而准,推而放诸北海而准,乌有可行于西方,不可行于中国哉?
苟非圣人矣,则泥于中国,独不泥于西方耶?
秦焚《诗》、《书》,故灭;
使《诗》、《书》之道盛于天下,秦安得灭乎?
老庄贵虚无而贼礼法,故王衍、阮籍之徒乘其风而鼓之,饰谈论,恣情欲,以至九州覆没;
释迦称前生之因果,弃今日之仁义,故梁武帝承其流而信之,严斋戒,弛政刑,至于百姓涂炭。
发端倡导者,非二家之罪而谁哉?
此皆议论不合于圣人者也。
唐世文学之士传道其书者盖寡,独李翱以比《太公家教》,及司空图、皮日休始重之。
宋兴,柳开、孙何振而张之,遂大行于世,至有真以为圣人可继孔子者。
余读其书,想其为人,诚好学笃行之儒。
惜也,其自任太重,其子弟誉之太过,更使后之人莫之敢信也。
余恐世人讥其僭而累其美,故采其行事,于理可而所言切于事情者,著于篇,以补《隋书》之阙。
邠州观察推官李育著作佐郎赵州军事推官许林宗大理寺丞 北宋 · 刘敞
 出处:全宋文卷一二七八、《公是集》卷三○、《皇朝文鉴》卷三七、《古文渊鉴》卷四八
古之礼:圭璋特达,而璧琮有藉。
宝非不同也,所从用之异。
岂惟宝哉,士亦宜然。
文学进,有以自见。
林宗由吏材选,称于知己。
蓬丘图书之府,廷尉法理之本。
往为之属,各践尔位,思所以报,母隳而守。
刘养源诗集景定三年六月 宋末元初 · 欧阳守道
 出处:全宋文卷八○一○、《巽斋文集》卷一九
顷年方侯蒙仲得予文藁于淮南而爱之,闻其尝以呈大丞相鲁公
予未识蒙仲也,去年秋蒙仲邵武召为秘书郎,而予先备员正字,日徯其至,以质前事,未几闻已仙去。
予寓居安边所,北与后村先生邻。
先生喜对语,颇许其识笔墨畦径。
然予思意绝懒,故藁不以自随,新作无一篇,不知先生何以许之也。
天台刘君养源教予以《江村诗》四卷,留之十日,养源索回,又留五日。
呜呼!
天之厚予至矣。
始者无所因而辱知于未识之方侯,既而得事后村先生,则方侯师也。
养源方侯之畏友,后村之所敬庆,而有意于与予言诗,使予夙有讲闻之素,则今当何如其进益!
惜也夙未有讲闻也。
养源诗方侯为之叙,而后村先生又题二百馀字,谓诗当于诗家评,养源予敢评哉!
然予虽不学诗,自有诗以来诸名家诗偶在目前,未尝不快读,未尝不忻然会心,以其所爱于古人者而高下养源之作,其忻然会心处,不知古人养源耶,养源古人耶?
许之既难,则吾将付之于无评。
盖世有得珍殽异果于贵公子之席者,初不辨其何品,亟攫亟咽不少休。
他客不然也,或告不知者曰:「座中未有如尔之饕者,某所某物也,尔岂知味者乎」?
其人对曰:「予惟不知,知且咀嚼移时,而不敢多取矣」。
故不善评诗而得快读,未为无真乐;
如其善评,读安能快?
养源试以予语告后村先生先生当发一笑。
景定壬戌六月乙酉朔庐陵欧阳某书。